正月初八一大早，李洪利夫婦打的第一爐燒餅新鮮出爐。
2月1日，正月初八。
早晨5點30分，冀中平原還在夜幕中安靜地睡著，河北省定州市寨西店村村民李洪利夫婦的燒餅店已亮起了燈，燈光透過“李記缸爐燒餅”的燈箱牌匾，朦朧中映亮了街景。
“今天初八，是個好日子。”燒餅店老板李洪利戴著口罩、從三輪車上卸下一袋面粉，“開張討個好彩頭!”
同樣戴著口罩的妻子陳蘭芬正麻利地往面盆里打著雞蛋說：“這個年因為疫情防控，人們走動得少，但是大家也得吃干糧啊，前兩天就有老顧客打電話問我們啥時候開張，咱也得保證干糧供應(yīng)呀!”說著，一盆雞蛋就打好了。
店面不大，顧客可不少
李洪利今年55歲，之前在農(nóng)村是木匠，手很巧。年輕時學(xué)過修手表、打燒餅，但之前一直沒用上。后來縣城里訂做手工家具的越來越少，慢慢也就不做木匠了。
老兩口育有一兒一女，孩子們前幾年都在城里安了家，孝順的孩子把老兩口接到了城里住。
從農(nóng)村走出來的兩口子在城里也閑不住，去年在縣城租下了這間只有一米二寬、四五平方米的小店面，開起了缸爐燒餅店，把打燒餅的老手藝又拾了起來。
缸爐燒餅是冀中平原的一種傳統(tǒng)美食，要經(jīng)過十幾道工序才能做成。講究用傳統(tǒng)釉面水缸盤成泥爐，把面餅貼在缸壁上，再利用泥爐底部的炭火焙烤，這樣做出來的燒餅金黃酥脆，一口咬下去，滿口盈香。
“你別看我們這店不大，顧客可不少!”談起自家的燒餅，李洪利的神情透出幾分驕傲，“咱的燒餅個兒大，賣一塊五一個，始終沒有漲價。有的人騎自行車十幾里路來我這買燒餅，只要是吃過咱這燒餅的，沒有說不好的!”
原來，老李的缸爐是自己動手盤的，這個手巧的莊稼漢利用一個星期的時間做了三口缸爐，經(jīng)過反復(fù)調(diào)校，在店里留下了最好用的一個。去年，他又積極響應(yīng)政府環(huán)保的號召，主動撤掉炭盆，換上了燃燒液化氣的爐芯。
小店雖不大，但為了開張，老兩口特意搞了衛(wèi)生，邊邊角角都清理了，并做了消毒。“現(xiàn)在是病毒傳播的高危時期，咱可不敢馬虎，電視里天天說讓大家出門戴口罩、勤洗手，俺們小店更得把衛(wèi)生清潔放在第一位。”
老兩口愛干凈、又勤快，怕今天起大早來不及，所以昨天晚上就把櫥窗和案板擦得干干凈凈，地面用消毒水擦了好幾遍，不銹鋼案板锃光瓦亮。
隔離病毒，不隔離鄉(xiāng)情
“這次的病毒可真厲害，看電視，每天確診和死亡的人數(shù)都在增加，新聞里倡導(dǎo)咱老百姓盡量少去人多的地方，少串門，在家過年自己安全，也是為了不給別人找麻煩。”老李邊說，手里邊搟著面，一會兒工夫，幾十個十公分左右見方的燒餅整齊成排地擺滿了案板。
因為疫情防控，小店歇了十幾天。“俺們尋思著，隔離病毒是咱每個人必須做的，但鄉(xiāng)情永遠(yuǎn)都不會隔離。”說到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疫情，老李眼神變得凝重起來。
“這年剛過沒幾天，就有老顧客打電話問我們啥時候開張。”老李說，“俺們做的是小本買賣，必須良心經(jīng)營，選料上從來不糊弄人。比如說燒餅上撒的白芝麻都是俺們每天清晨四五點、天還沒亮去菜市場，優(yōu)先挑選最飽滿的大芝麻;還有和面時舍得放雞蛋，這樣和出來的面才勁道、好吃。”
每逢節(jié)假日快要結(jié)束的時候，經(jīng)常有人10個、20個地買，買了帶回石家莊、保定、北京等城市吃，嘗嘗家鄉(xiāng)的味道。
聽陳蘭芬說，有個小伙子，也不知道叫啥，每隔兩天肯定會準(zhǔn)時來買兩三個燒餅。問他為啥，他說：“買給我媽吃的，我媽年紀(jì)大了腿腳不方便，但就是好這口，愛吃您這個店的燒餅，每天都吃一個半個的，天天離不了。”
老兩口心里打著鼓給小店開張，想著能方便街坊鄰里買點干糧。“現(xiàn)在家家都不出門，懶得做飯了，買點燒餅吃，也能換換口味。”陳蘭芬說。
開春暖和了，我們加油干
和面、揪劑子、搟面、上油酥、鋪芝麻，每個環(huán)節(jié)都用足了料。紅彤彤的爐火照得兩口子滿面紅光，個把鐘頭左右，伴隨著黎明的第一縷陽光，兩口子在新年的第一爐燒餅冒著香氣出爐了。
此時，街道上開始有了三三兩兩的人，每個人都不約而同地戴著口罩。
“過年好啊!”一位頭發(fā)花白的老大爺路過小店停下了腳步，“好久沒吃到這口了，惦記很長時間了，先來10個。”
原來這位老大爺也是缸爐燒餅的回頭客，家住得不遠(yuǎn)，今天早上出來買東西看到小店開張，甚是歡喜。他說，過年孩子們都回來了，天天在家也吃膩了，正好買些燒餅換換口味。
“冬天是打燒餅的淡季，賣得少一些，不過每月俺們兩口子也能賺個5000元左右。”李洪利期盼著春天的到來，“開春暖和了，我們加油干，生意肯定會越來越好。等到了夏天，我們計劃換個新三輪摩托車，再租個大點兒的店面!”
談到夏天的計劃，老兩口眼里放著光。
“等換了店面，再雇一兩個人，俺們也開發(fā)點新品種，比如燒餅夾雞蛋、燒餅夾燜子、燒餅夾驢肉啥的。”
今年春節(jié)與以往的每一年都不同，原本車水馬龍、熙熙攘攘的街道格外安靜，燒餅店敞開的窗戶飄出陣陣香氣，偶有戴著口罩的過路人駐足，老兩口忙碌的身影正訴說著“新時代屬于每一位奮斗者”。
庚子鼠年，開工大吉!
